薄熙来案透过微博发布消息,证人王立军亲自到庭与被告人对质,展露出中国司法新亮点,有投资人对中国法治因此变得乐观;然而,我们必须注视,薄案并没有反映中国法治根本性的进步。中国党治大於法治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此刻,上海自贸区刚刚开锣,市民人心振奋;香港人则大谈「上海威胁论」,连首富李嘉诚都发言为香港感到忧心忡忡。谈到上海自贸区,人们强调人民币自由流动丶利率自由浮动化...... 海内外的目光主要是「自由论」,而非「法治论」。
中国自实施改革开放以来,致力於与国际接轨;在经济上大步跳跃,但法治进程却如同缠足女子走路。须知道,法治是自由经济的奠基。欠缺法治,投资者的财产得不到有效保障,交易纠纷无法公平解决,自由贸易也只是一片空谈。
中国审案,被指每每涉及政治考虑,或是权力斗争。薄熙来结党营私,其政治野心早为中南海视为隐忧。薄案被重判无期徒期,其量刑有多少涉及了政治考虑,难为外人所知。无论如何,薄熙来案暴露了中国法治水平,令人疑惑:
一丶司法欠独立。济南检察院起诉的犯罪范围受到纪委的约束,即涉及党的参与,法院因而显得欠独立性,并不符合严格的法治标准。再看,济南中院通过微博把大多数法庭言辞都发布出来,前所未有,但民间质疑法院的自主性,其公开资料的权力来源在那里。
二丶司法欠公正。薄案出庭的证人都是控方证人,辩方证人无一出庭,应该出庭的绝大多数证人却没有出庭。内地法律界人士质疑,律师在开审之前是否进行了足够取证功夫。薄熙来作为被告,在庭上甚至发出要求公正程序的呼唤:「如果只听检察机关的一面之辞,会导致寃假错案。」
三丶司法人员素质欠专业。当法庭上出现质证和辩论时,法官和检察官却未予追问重要情节。法律学者贺卫方说,尼尔所要求的1400英镑中介费,是一个重大线索,可能涉及薄家其他经济犯罪,甚至可能涉及谷开来杀尼尔海伍德的真实动机,但检察官并没有深究。
法治薄弱,足以阻碍经济效益;法治正是经济自由的重大要素。按美国传统基金会及《华尔街日报》联合编制的「全球经济自由度指数」,2013年香港在177个经济体当中得分89.3,虽较去年下跌0.6分,仍是全球第一名。报告指,香港在法律法治方面得分保持在90分,不受贪污干扰达到84分,自由贸易也高达90分。相比中国,其在自由贸易72分;但在法治上,财产保护权只有20分,贪污问题36分,这反映了中国的法治的改进,比较自由贸易更为迫切性。
薄熙来案引证了中国贪污问题严重,不利投资环境;也暴露了中国法治水平与国际标准相距甚远。上海自贸区刚刚成立,薄熙来案正好给我们反思法治的重要:没有法治,自由贸易如何得到保障?我们不要忘记,法治才是国际的核心竞争力。
2008年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因社保贪污案被判入狱十八年,来自重庆直辖市的薄熙来案情严重,被判无期徒刑。高官贪污如此猖獗,外国投资者怎能相信:上海是自由贸易的天堂?
廖美香是《南华早报》中文网副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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