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省中部的巴马县青山绿水环绕,以「长寿之乡」闻名於世。科学家们研究村民的DNA,试图找到长寿密码;企业家推销当地的大米和瓶装水;游客看到年纪足足是自己两倍的乡民,竟然能在黎明时分大步上山,去远处的田里劳作,不免叹为观止。
最近,巴马县又迎来一群与众不同的访客——重病在身丶生命垂危的患者。这些人大部分身患癌症,西医中医药石罔效之後,他们已经无处求治。现在,他们来到巴马县,坚信在这片未经污染之地,学习当地百岁人瑞的生活习惯,会帮助他们减轻病痛。
身患膀胱癌多年的李立(音译)是一名作家,今年53岁。他说:「没人能说清癌症患者们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来这里养病的。」
他说:「我是1月份来这儿的,那时已经有几万名外来者,全都身患绝症。我在这儿结交了许多同患难的病友。这些人大约六成都是癌症病患,其馀都有严重的慢性病。」
巴马县乡民以健康长寿着称,几世纪之前便已如是。清朝(公元1644-1911年)嘉庆皇帝听说一位村民已经142岁高寿,特为此赋诗一首。
根据去年的官方统计数据,当地总人口约24万,其中百岁老人就有81位,这个比例居全球最高之列。
在那些朝圣的病患眼中,巴马乡民定然有什麽秘诀。
李立说:「我们来自全国各地,大部分人都已经几乎花光积蓄,多次手术及治疗仍无法康复。移居巴马,是抵抗死亡的最後希望。」
这些外来者认为,远离城市,远离雾霾及污染的河流丶避免食用含杀虫剂和激素的超市食品,到巴马来接受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可以帮助他们与疾病斗争。
巴马的地下水含有据信有益健康的多种矿物质;茂密的丛林提供富含氧气的空气。由於缺少耕地,村民以豆类和黄玉米等谷物为主食,而不是面粉和大米。
此外,他们还要攀山远行,到田里耕作,一些田地距村舍有数公里之遥。终生的辛勤劳作赋予他们强壮的肌肉和骨骼。这里常能见到八丶九十岁的耄耋老人仍在田里劳作。
但是,大批外来人口的涌入改变了巴马,而「长寿之乡」的美名仍继续吸引游客到来。去年「黄金周」假日期间,巴马县接待了逾18万游客,与前年相比激增42%。
当地导游李环(音译)说,酒店房间均价已经从60元人民币(76港元)涨到300元。
她说:「即使如此,假日期间仍是一房难求。两年前,巴马县连车流都没有,现在已经是遍地汽车了。毫无疑问,今年的游客数量远远超过了去年。」
李立也认为,村民的生活方式正在改变。「实际上,巴马当地人都急於了解赚钱之道,希望能像城里人那样生活。年轻人忙着盖房子,然後租给前来求治的病患。百岁老人们熟知,和游客合影是来钱最快的路子。」
「这里的老人家几乎不吃肉类,更别提海鲜和乳制品了。但现在,巴马每个菜市场都能买到这些食品。许多年轻人不再务农,而是投身旅游业。他们开始学习玩牌丶打麻将,也热衷於此。」
但李立说,这些改变无碍游客前来。「与其他遍布化工厂丶矿井和污染的已开发地区相比,巴马的污染仍然较少。不过年轻人正逐渐摒弃百岁老人们得以长寿的良好习惯和传统。」
他还提到,现在「癌症村」已经成了内地的日常用词。
「这才是人们对巴马趋之若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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