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多年前,美国科学家联盟(Federation of American Scientists)这样描述中国的导弹计划:有着种种问题的本土军事工业里藏着珍宝的袋子。 2010年,据报道,中国军方开始对其最有野心的导弹计划——DF-21A反舰弹道导弹——进行测试。 2013年初,几份报告声称,少量导弹已经部署在华南。据称,DF-21A的设计就是要打击航空母舰,意在阻止美国航空母舰舰队介入涉及台湾及诸如南海的种种纠纷。
中国使用弹道导弹来应付反舰战争的决定很不寻常,因为让遵循弹道轨迹的导弹来打击移动中的船只,要比巡航导弹难多了,需要更复杂的导航系统。解放军决定选用反舰弹道导弹(简称ASBM),反映了中国军事工业日渐增长的信心和技术复杂程度。
分析家对这新系统对美国军事的影响意见不一。毫不奇怪,有些人称这会改变整个形势,对美国在该地区的力量造成威胁。其他分析家留意到,美国军方有几种方法击退反舰弹道导弹,例如使用诱敌目标,攻击中国的支持及通讯系统。尽管辩论双方都有言之有理的地方,我们不应该孤立看待反舰弹道导弹,而应该把它看作是解放军军事现代化进程的一部分,也是解放军变化中的发展原则的一部分。
中国军事策略家们在历史上就对战争中不对称的战术有着浓厚兴趣。对于自己的武器不如美国这一点,中国并无幻觉,也知道这种状况很可能还会持续至少二十年。
有鉴于此,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展了一系列非对称的策略来阻止美国,直到自己的军事力量达到成熟。解放军意识到,就连最简单的军事行动,美国都依赖空间和卫星通讯,因此解放军在过去十年中都大量投入发展反卫星武器。在2007年1月,中国发射了第一枚反卫星导弹,摧毁了一个自己在外太空的报废卫星。 2013年5月,中国向外太空发射了一枚没有载荷的火箭,高度超过一万公里。没有如卫星这样的载荷可能表明,该火箭的设计用途是反卫星武器。
除了弹道导弹和火箭外,中国还试验了绿色和蓝色的激光武器,美国军方指责中国对美国卫星发射了几次激光束。激光脉冲可以打断卫星通讯,而且视强度,还可以摧毁卫星。
中国导弹计划在巡航导弹领域正稳步发展,精确度和范围都在迅速提高。导弹的进步可以说是中国空间计划大幅前进的结果,其进步从卫星发射不断增长的数量和导弹计划不断增加的复杂程度可见一斑。中国的登月计划就是空间发展优先的进一步体现。
解放军的非对称战争策略不限于外层空间,还延伸到其他战场——陆地、海洋、空中和虚拟空间。例如,在海上,不像部分人预测那样,中国海军并没有专注在跟美国比拼航空母舰和其它船舰上。中国部署着数量不断增加的攻击型潜艇,既有一般动力也有核动力,在海军战斗船舰中潜艇占了45%,在世界主要海军力量中潜艇比例最高。除了潜艇,中国海军也部署了数千枚陆地导弹,既有弹道也有巡航。海军还在发展几十架像湖北级双体舰那样的隐形导弹快艇及轻型护卫舰。在狭长海域及近岸环境下,这些船只能够挺有效地对抗大型舰船,尤其是在采用蜂群战术下。
解放军另外一个正逐渐兴起的优异区域是网络空间战争。自2000年来,中国军事学者就在讨论全面战争或超限战,在这样的战争中,解放军将在战争的所有领域使用非对称战术。
关于中国非对称战争观的最受欢迎的研究是由两位解放军上校于1999年撰写的《超限战》;"超限战"的意思就是无边界的战争。近来对美国及其它发达国家敏感目标的网络攻击和入侵,显示了中国网络战争力量的增强。
近年来,中国军事院校例如军事科学院、国防大学和海军工程大学都花了相当时间来研究西方军队在面对更强对手时的战争。阿以冲突,包括第二次黎巴嫩战争,都给中国提供了无数案例,展示在海上发射的导弹如何给装备先进的海军造成严重创伤。
虽然中国对非对称战术的兴趣由来已久,但它现在正从理论转移到实用,并逐渐成为主导战术。这并不是说解放军将完全依赖非对称战术。事实上,随着中国缩短技术差距,其许多战略都会跟那些军事强国的相似。考虑到中国数千年的兴趣,非对称因素很可能将仍旧是主导战略。相比之下,美国军队对非对称和其它非常规战术并没有多大兴趣。所谓的美国式战术,集中于进攻型火力,倾向于忽略防御因素。
关键不在于美国能否抗衡某种特别体系,而在于它能否理解在战争各方面都采用非对称战略的性质。美国海军研究生院的海军上校斯各特.贾斯泊在反潜艇战争方面有着超过30年的经验。他指出,
"弹道和巡航导弹并用,结合潜艇及隐形导弹快艇,可以给航空母舰造成致命损害。大量的导弹,加上现代抗干扰措施,可能让我们最先进的系统如宙斯盾忙不过来。"
事实上,在2006年对抗以色列的战争中,真主党发射了一枚中国制造、伊朗提供的C802型导弹,攻击了以色列艾拉级的轻型护卫舰,造成四名海员的死亡。而艾拉级的轻型护卫舰被认为是世界上同级船只中最先进的。
尽管美国在可见的将来都将维持军事上的优越地位,中国的非对称力量有潜力削弱美国的优势。这也许会带来积极的后果,让两大国相互制衡。中国和美国在经济上日渐相互依赖,有着许多共同的利益。这对双方都有利的关系也许能降低冲突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应该记住,上世纪的两场世界大战中,德国都是英国的头号贸易伙伴。
洛鞣.贺塔(Loro Horta)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高级军官课程、美国海军研究生院和美国国防大学的毕业生。他在研究亚洲安全问题方面赢得了数个奖项。
原载: 耶鲁大学惠特尼和贝蒂.麦克米兰国际与区域研究中心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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