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政争暂时缓和,尽管王因为假处分胜诉保留院长资格,民调冲到新高,马也因此民调惨跌,但马并无意与王妥协,仍然坚持排除王参与决策,马王之争并非结束,只是从热战转向冷战而已。王空有院长头衔,已经难有实权。
另一方面,民进党错估形势倒阁失败,被迫让江揆上台施政报告,舆论转向批判王柯关说,党团总召柯建铭不得不自请移送纪律委员会,但为时已晚。马王政争一个多月,尽管国民党支持度下降,民进党民调也同时下滑。双十国庆当天,公民行动联盟集结数万民众上街抗议,现场同时降下国丶民两党党旗,凸显人民对朝野恶斗的失望。
发展至此,三方全败已经明朗:马跛脚丶王失势丶民进党失策,台湾政治体系的领导能量,几乎自毁殆尽。
马王仍僵持,领导能量涣散
尽管王广获同情,声望一度突破六成,但马毕竟有总统任期保障,又身为国民党主席,即使民调惨跌,仍然握有合法权力。双十国庆当天,马王礼尚往来,江揆上台报告,也敬称王院长,但马仍坚持「公职与党职切割」策略,全面排除王参与决策,包括每周例行总统府五人党政协调会议丶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会议,同时也严禁部会首长与王协商。换言之,王即使民调比马高,但空有院长头衔,却与行政体系断绝,已经被剥夺决策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马即使斩王不成,但擒贼先擒王的震怒立威,已经在国民党立委之间产生寒蝉效应,大家开始疑神疑鬼,担心自己被盯上,即使有人对马不以为然,也宁可暂避其锋选择缄默。民进党误判形势发动倒阁,正好让马得以考验国民党立委是否团结。民进党原本试图策反10几位国民党立委,最後却1票未跑,不但重挫苏柯两人威信,同时也巩固了马江权威。
然而,这种只靠权势或党纪巩固的表面团结,充其量只是消极的党内噤声,并不能激发出积极的领导能量。由於马不得人心,最近走访基层甚至还引来「丢鞋」抗议,国民党公职担心受到连累,更不敢公开挺马。
但在另一方面,马坚持不让王主导国会,诉诸「以本土制本土」策略,党团三长改以林鸿池为总召的「本土三人组」取代原来的「亲马三人组」,希望能拉拢国民党本土派立委对马效忠。问题是,林才连任三届立委,不但辈分资浅威望不足,议事手腕也不够老练,要领导国民党团谈何容易。未来遭遇重大争议,例如服贸协议或核四公投,恐怕还是要诉诸党纪才能搞定。
换句话说,马王继续僵持,导致国民党陷入军心涣散局面:马尽管握有国家机器,却因为民调惨跌,沦为大家敬而远之的「孤家寡人」;王尽管广获同情,却因为马王决裂寸步难行,沦为大家不敢靠近的「光棍院长」。
国民党群雄并起,提前启动後马时代
马爲了挽救声望,试图避开内政泥淖,转向两岸议题,不管是国庆日说出「两岸非国际关系」,或把「两岸航线」比喻成美国「国内航线」,都被视为对大陆释出善意,试图争取明年马习在APEC会议见面。但APEC是亚太地区最重要的国际组织,要大陆让步并不容易,10月17日国台办表示马习会「不需藉助国际会议场合」,形同泼了冷水,但距离明年APEC会议还有1年之久,马不会轻言放弃。
但在声望惨跌之後,马除了两岸议题外,恐怕在内政丶乃至接班梯队的选拔上,未来都难有独断权力。11月10日国民党即将举行全代会,马迫於形势,已经表示将让王参加,已有人扬言将提议「党主席必须为明年七合一选举负全责」,亦即国民党一旦败选,马必须辞去党主席职位,党内权力斗争,已经山雨欲来。
此外,有关国民党的接班梯队,最受瞩目的就是朱立伦和连胜文,朱立伦参选2016年总统最具声望,连胜文参选2014年台北市长民调最高,但两人偏偏都不是马最爱。问题是,如果明年朱不能转任中央,就会被迫参选新北市长连任,一旦在2014年12月成功连任新北市长,距离2015年6月总统提名初选,只相距6个月,朱的处境将会非常尴尬。同样,连胜文民调遥遥领先其他台北市长国民党参选人,但马与连家的矛盾更加尖锐,尽管拥连参选的势力越来越大,但马直到今天,仍不愿表态是否将以民调作为国民党提名的唯一依据。
一旦马不提拔朱转任中央,朱立伦不服,决定直攻总统大位;或是马不以民调为唯一提名规则,连胜文不服,决定参选到底,不管何者,都将进一步打击马的领导权威。果真如此,朱连两人所汇集的高人气,恐将导致後马时代的提前启动。
郭正亮是中国文化大学国际企业管理研究所副教授,第五届-第六届立法委员@台北市,美国艾森豪奖学金得主及美国耶鲁大学政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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