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早中文网讯)新加坡《联合早报》今天刊登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郑永年的文章。该文章认为,如果没有中国的参与,美国已完全没有可能重构世界秩序。而中国也面临着全球化的问题。中美这方面具有巨大的共同利益。
他认为,只有中美合作,才能形成一个新的和可行的世界观和全球观,构建全球治理体系。从这个角度来看,人们便会回到前些年提出的G2概念。但G2的概念需要重新阐述,不应当指中美两国集团,而是两国合作来共建国际秩序,一个既有利中美两国,也有利于其他国家的制度安排。
郑永年指出,当中国说要建立"新型大国关系"的时候,不仅要保证两国之间的和平共处,也是要保证世界的和平。
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来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变得不可避免。在西方,这几乎已经被视为是国际关系的"铁律"。
他指出,自1500年以来,一个新崛起的大国挑战现存大国的案例一共有15例,其中发生战争的就有11例,因此人们对中美关系极其悲观。
他概括道,近年来,随着中国的崛起,不仅像美国、日本和印度那样的大国开始担忧中国的崛起,是否会对现存国际秩序构成威胁,中国周边的小国更是担心,中国的崛起是否会对它们各自的国家利益甚至安全构成直接的挑战。这些年来从朝鲜半岛、东海、南中国海、印度洋和中印边界所发生的连续不断的事情,也似乎在印证着人们的担忧。随着美国"重返亚洲",很多亚洲国家开始靠向美国,寻找一个安全保证。而这些国家的行为又导致中国的担忧,也就是美国和其联盟要围堵和遏制中国的崛起。
他认为,对中国来说,在处理和美国的关系上,至少具有两个目标。第一是最低目标,即要尽力避免走向大国争霸的悲剧,第二是最高目标,即和美国合作共同构建和维持国际秩序。
而在实现最低目标方面,中国自邓小平开始,至少在意识形态上,已经确定了和平崛起的途径。邓小平时代的政策目标是"韬光养晦"的低调外交政策。进入1990年代后期,中国更进一步提出"和平崛起"的政策。之后,为了回应国际社会对"崛起"概念的敏感反应,中国改成"和平发展"。在胡锦涛后期,因为大国关系显得越来越重要,中国又提出了建立"新型大国关系"的政策目标。应当说,这些政策目标的变化相当及时,符合实际情况的变化。中国的改革开放到现在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这段期间,中国不仅保证了周边的和平,而且也承担着其所应当承担的国际责任,为国际秩序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例如积极参与联合国维和部队,在联合国体制下派军舰到索马里护航等等。也就是说,前面的两个政策目标"韬光养晦"和"和平发展"是成功的。
他说,中国如何实现建设"新型大国关系"这一政策目标。这里的关键就是如何和美国合作重建、共建和维持国际秩序。
郑永年指出,美国冷战后促成了经济的全球化。全球化导致各国间高度的互相依赖关系,从而为新的世界秩序提供了一个结构性条件。人们甚至可以说,互相依赖就是世界秩序。全球化尤其改变了中美关系的结构和性质。从经济上说,中美两国的高度依赖性,超出了世界经济史上任何两国之间的关系,以至于有美国经济史学家把中美两国关系称之为"中美国"。
他阐述了全球化对中美及世界的影响。首先全球化本身作为一种新的经济环境,对旧的、建立在主权国家经济之上的国际秩序,构成了致命的影响。经济的全球化表明,包括人、财、物等经济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对主权国家来说,经济主权流失得很快,甚至已经再难有经济主权了。其次,经济全球化不仅脱离主权国家的控制,而且给各个国家带来的好处很不平衡。再次,经济全球化对主权国家内部造成的困扰,主要是收入和财富分配的高度分化,从而对社会秩序产生冲击。
他说,全球化为美国产生了两股互相矛盾的力量。一方面导致了美国力量到达世界的各个角落,美国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强大过。但另一方面,几乎是同时美国霸权开始相对衰落。在毫无有效制约的情况下,美国帝国过度扩张,世界警察职能不再。
在美国遇到各种困难的同时,其同盟也是如此。在亚洲,美国主要在加强和传统盟国日本、菲律宾、澳大利亚等国的关系,同时也想培养新的盟友,例如印度。但同样,美国在这些国家的信用度日益下降。美国再也难像在冷战期间那样,对亚洲国家作大量的投入。
他判断,美国仍然只是在被动地应付其国际环境的变化,而没有能力来构建一个新的秩序。美国回应的是两方面的因素。一是全球化,二是中国的崛起。实际上,如果没有中国的参与,美国已经完全没有可能重构世界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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